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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停不下来的贪欲(4/5)


    崔业眯起眼睛,手腕上的不锈钢手铐反射着刺目的光。

    身旁的崔伟同样被铐着,苍白的面颊上还留着干涸的血迹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。”崔业咳嗽两声,嘴角浮起苦笑,“哥,从小到大,我好像永远活在你的阴影里。”

    警笛声由远及近,但兄弟俩谁都没有动。

    崔业望着远处盘旋的山鹰,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们放风筝,自己的总是飞得最高。

    崔伟的声音很轻,“后悔吗?”

    崔业转头,发现兄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
    那不是怨恨,而是一种释然。

    “不后悔!我想你也是会这样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!炎炎还这么小,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精彩。”

    “哥,炎炎就交给你了,一定要治好他的病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山雾被阳光驱散,露出远处蜿蜒的公路。

    此时的崔业盯着路面闪烁的反光标记,想起鱼缸里那条总是会无缘无故死去的金鱼。

    “哥,你知道金鱼为什么会很容易死去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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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还是大自然更适合它们的生存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很快警车终于停在他们面前。

    戴着手套的警官拉开车门时,崔伟突然凑近弟弟崔业耳边:“其实我早就知道墓里不止爸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崔业浑身僵硬,但崔伟已经钻进警车,只留下半句话飘在风里:“……但我永远是你哥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法庭的橡木大门缓缓关闭,卷宗合拢的声音像命运的休止符。

    检察官推了推眼镜:“被告人崔业,对协助劫匪谈判、勒索等指控,你是否认罪?”

    “我认罪。”崔业的声音清晰坚定,目光扫过旁听席。

    高淑华抱着炎炎坐在最后一排,孩子把脸深深埋进母亲怀里。

    王红羽的假发套歪在一边,易叔的西装皱得像腌菜,他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认罪。

    当法官问到肇事司机时,崔业注意到崔伟在证人席上微微摇头。

    “我没想到一只耳和金夏生还会找到我,然后根据金夏生拿出来的账本……”崔业平静地陈述着他自己编造好的证词。

    余光瞥见检察官在“秦晓铭”这个名字上画了个问号又划掉。

    如今只耳已经烧成焦炭,而金夏生也是直接消失了,他们足够背负所有未解的谜团。

    法槌落下时,崔业望向窗外。

    春日的杨花正纷纷扬扬,像极了那年他离家时落在肩头的雪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监狱探监室的玻璃像一潭死水。

    炎炎坐在椅子上不停扭动,校服领口别着的围棋协会徽章闪闪发亮。

    “炎炎,听说你围棋拿了年级第一?”崔业试图微笑,但长期缺乏日照的脸显得格外苍白。

    炎炎突然站起来,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。

    崔业看到儿子眼中翻滚的情绪,愤怒、困惑、还有深藏的思念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!”炎炎的声音卡在变声期的沙哑,“爸爸,为什么你要……”

    高淑华按住儿子肩膀,轻轻摇头。

    她今天穿了件素色连衣裙,鬓角多了几丝白发。

    当探视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,她突然向崔业深深鞠躬,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“崔业,我会照顾好炎炎。”崔伟在门口承诺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崭新的劳力士,“你……好好改造。”

    炎炎已经冲出门外。

    崔业望着儿子炎炎消失的方向,突然想起隧道里那件披在孩子身上的外套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如今的崔伟已经辞去了刑侦支队支队长的工作,摇身变成崔总,对好友送来的大笔钞票没有推辞。

    之后,崔伟带着母亲、妻女以及高淑华母子坐上火车,炎炎手脚利落地爬上卧铺,大家做了详细的看病和玩乐行程攻略。

    从广州来往北京城的火车穿过隧道时,炎炎的脸贴在窗玻璃上。

    阴影中,他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与远处山峦重叠。

    “那是金鸡岭。”崔伟指着窗外,“据说山里有金矿。”

    崔母抱着熟睡的孙女,高淑华正在削苹果,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。

    崔伟的妻子小声讨论着北京医院的挂号攻略。

    炎炎从书包里掏出围棋书,一枚黑色棋子从书页间滑落。

    崔伟弯腰捡起时,发现棋子背面刻着小小的“业”字。

    “你爸教你的?”崔伟将棋子还给侄子。

    炎炎点点头,突然问:“大伯,你为什么辞职?”

    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填满了沉默。

    崔伟望向窗外飞逝的风景,隧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。

    “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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