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有机会逃生,却折返屋内抢救丈夫送她的收音机,最终没能出来。新闻配的照片里,年轻女子穿着深蓝色旗袍,笑容温婉,长发垂肩。
陈默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他猛地扔掉手机,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,第一次觉得黎明来得如此缓慢。那天早上,他没去上班,而是收拾了所有东西,连押金都没敢要。搬离时,他遇到了楼下的阿婆,阿婆看着他手里的行李,叹了口气:“后生仔,早走早好。那姑娘可怜啊,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,她男人后来没多久也走了,就剩她一个魂守在这儿,天天抱着收音机等天亮。”
陈默没有回头,一路跑出了小区。直到坐上出租车,他还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温柔又凄凉的目光。后来他换了工作,搬去了海口的另一端,再也没去过海甸岛的老城区。只是每当凌晨三点醒来,他总会想起那扇斑驳的铁门,想起楼道里婉转的民谣,还有那个穿着旗袍的女子——她或许从来都不是什么“鬼”,只是一个困在时光里的人,守着自己的执念,日复一日地等待着不属于她的黎明。
半年后,陈默偶然从同事口中听到,海滨花园要拆迁了。他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没有回去。他想,或许拆迁的轰鸣声能打破那个困住她的循环,让她带着那台老式收音机,真正走向属于她的天亮。而那扇铁门后的脚步声,和凌晨三点的民谣,也成了他心底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,提醒着他,有些执念,比恐惧更绵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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